第七百零二章 卖厂

　　顾佳的脸色变得铁青，王立冬就差没指着她鼻子骂她好高骛远，白日做梦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拿着手机，来到阳台，拉上玻璃门……
　　在阳台缓了几分钟，呼出一大口闷气后，她拨通了万总的电话，“万总，你好，我是顾佳。”
　　万总道，“顾佳，稀客啊，找我什么事？”
　　顾佳笑道，“万总，都这么熟了，我有话就直说了，这都快月底了，下半年的单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万总道，“顾佳，你们公司的报价一直比别的公司要高不少，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几年我把公司的单子都交给你们公司做。
　　我是花钱的，不说上帝，但也是你们公司的衣食父母，你看看你们许总，对我横眼冷对的，这是对衣食父母的态度？”
　　顾佳忙道，“是他不对，我替幻山向你道歉，你也知道他就是个设计师，搞艺术的，对谁都这样。只要你把单子给我们，单子由我来跟，成本方面我也会想办法降一降，您看成吗？”
　　万总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下半年的单子，还是给你们做。不过我有个小要求，下半年的合约，也由你来谈。”
　　顾佳道，“行，那万总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谈一下合同。”
　　万总道，“明天……后天晚上吧，晚上六点半，半岛酒店西餐厅。”
　　顾佳道，“好，一言为定，到时见。”
　　挂了电话，她又拨通了钟晓芹的电话，‘嘟嘟’两声后，电话那头响起闺蜜的声音，“喂，顾顾。”
　　顾佳道，“晓芹，你在干嘛？”
　　钟晓芹，“吃饭，你吃了吗？”
　　顾佳，“刚吃好，你晚上有空吗？”
　　钟晓芹，“有，顾顾，怎么啦？”
　　顾佳，“我们俩好久没一起逛街了，我晚上正好没什么事。”
　　钟晓芹，“好啊，去哪逛？”
　　顾佳，“就你家那边的恒龙、梅龙镇，怎么样？”
　　钟晓芹，“现在6点50，那我们七点半恒龙见？”
　　顾佳，“好。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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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王立冬被生物钟唤醒，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不到5分钟，转头看了看旁边，顾佳单独盖了条被子，两人间的距离起码有三十厘米……
　　稀罕！
　　起床，穿衣，搞卫生……陈姐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动静探出半个身子，“幻山，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早，陈姐。最近又胖了几斤，再不锻炼三高不远了。”王立冬说着出了门，下了楼，出了小区，小跑了三分钟，来到黄圃江边的一处江滩绿地。
　　没想到人还挺多，不过多是老头老太，王立冬逛了一圈，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做起了热身。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吧，以前从来没看到过你。”一旁一个身穿白色功夫衫的小老头对着他道。
　　王立冬抬起一条腿，抓住大腿靠近膝盖一端，用力拉向胸部，“你好，今天第一次来。”
　　“新搬过来的？”
　　“嗯。刚搬过来没几天。”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老头见王立冬谈性不高，也就没再吱声……耳朵终于清静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兜里‘嗡嗡嗡’发出了震动声，他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顾佳’，“喂，老婆。”
　　顾佳，“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都等你吃早饭呢。”
　　王立冬道，“你们先吃吧。我过会回来。”
　　顾佳，“等你回来一起吃。”
　　王立冬，“好吧，我尽快回来。”
　　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七点一刻，他花了五分钟，打完了八卦掌最后一式……国术经验＋1……
　　收拳走人。
　　经过一个小巷时，闻到一阵阵油条的香味，循着味道拐进了小巷，就见不远处有一间小破店，门头招牌写着，阿七豆浆油条。
　　进出小店的人络绎不绝，出门的有一小半人，手里都领着一个纸袋子。
　　生意这么好。
　　他走进小店，小店面积也就十几个平方，一半作为厨房，一半当做了餐厅，放了六个快餐桌。
　　厨房里的几个厨子，人人都是口罩，白大褂，还带了头套，让人看了很舒服。
　　他看了下墙上的价目表，放心油条5块／根，油酥烧饼4元／个……
　　“一根油条，打包。”
　　“好的，还要其他的伐，豆浆豆腐花……”炸油条姑娘抬头看了眼，发现是王立冬，笑道，“你好，许先生。”
　　他也认出了炸油条姑娘，惊讶道，“你不是那米西亚店的销售吗？怎么在这……？”
　　佐伊笑着道，“这家店是我亲戚开的。今天休息，就过来帮忙了。”
　　怪不得黑眼圈那么重，打两份工，可真够拼的，“先买一根尝尝，要是好吃再买。”
　　“许先生，你放心，我们店的油条，没放明矾。”
　　“许先生，你的油条。”
　　王立冬笑着接过油条，咬了一口，不涩，没有氨气的味道，确实没加明矾做膨松剂，不错。
　　他对着佐伊道，“再来4根油条，打包。”
　　“好的，稍等2分钟。”
　　王立冬拿出手机付了钱，没一会儿佐伊就递上一个纸袋子，“许先生，4根油条，拿好了。”
　　“谢谢，再见。”
　　他接过纸袋，出了小店，等回到家，就见一家人都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一起吃早饭，“以后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顾佳看着纸袋道，“老公，买的什么？”
　　王立冬道，“油条。”
　　顾佳皱眉道，“老公，你怎么买这东西，里边都加了化学品，吃多了会导致记忆力减退、智力发育障碍、骨质疏松……‘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王立冬没多解释，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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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候后，王立冬来到公司，“早，许总。”前台徐琴笑着打招呼道。
　　他笑着点点头，“早，小琴。”
　　“许总，有您的一份快递。”
　　“谢谢。”王立冬接过一个文件袋，看了下发件人，是自家烟花厂发过来的。他推门进入办公室，“许总，早。”秘书悠悠正在办公室打扫卫生，见到老板忙招呼道，“许总，百叶窗昨晚上安装好了。”
　　“嗯。辛苦了。”他进门的时候见到了，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后，走到玻璃墙前，打量了一番，最普通的木质白色的百叶窗。
　　找到手杆，往左边旋转，百叶窗的叶片成了平行状态，再往右边旋转，叶片全部成90度装……运用自如，关的也挺严实。
　　不错。
　　“悠悠，以后这边的窗帘，没事的话就都关上。”
　　“好的许总。”
　　他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后，看着被遮住的大玻璃，感觉自在了许多。
　　……
　　九点，顾佳坐着车，来到了闺蜜小区，等车子到了钟晓芹家楼下，她拿出电话，“晓芹，我到了。”
　　钟晓芹道，“顾顾，等我5分钟。”
　　顾佳，“好，不急。”
　　没一会儿工夫，钟晓芹风风火火下了楼，上了车，道，“顾顾，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和我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啊！”顾佳见好友系好安全带，对着司机道，“师父，麻烦第一妇婴。”
　　“好嘞，坐稳了。”
　　汽车慢慢起步，钟晓芹扑在好友身上，惨兮兮道，“要是真怀孕了，陈屿回来肯定会撕了我。”
　　顾佳有些震惊道，“孩子不是你家陈屿的？”
　　钟晓芹轻拍了下闺蜜胳膊，“不是你个头。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结婚前五年不要孩子的……顾顾，怎么办丫……”
　　“这种事情……”
　　“叮铃铃，叮铃铃……”顾佳拿出手机，是公司人事的电话，接通后道，‘喂，晓晨。’
　　人事经理顾晓晨道，“佳姐，你好。有两件事向你汇报一下。”
　　顾佳，“什么事？”
　　顾晓晨，“许总提拔了徐乐和千鸿为设计部副经理……还有一件事，行政帮许总办公室的玻璃墙上装了百叶窗。”
　　顾佳道，“好的，我知道了。”
　　钟晓芹见闺蜜挂了电话，询问，“公司有事？要是有事，你去忙吧，不用陪我了。”
　　顾佳道，“没什么事，就是例行汇报。晓芹，要是检查出来……”
　　……
　　佳美烟花公司
　　“笃笃笃。”
　　王立冬道，“请进。”
　　秘书悠悠和李可各抱着一个纸箱，进了办公室，“许总，你的快递到了。”
　　他看了眼快递箱，‘庆子网’三个绿色大字非常醒目，自己买的化学书到了。
　　王立冬放下画笔，起身从两姑娘手里接过快递，“辛苦你们了。就两箱？”
　　悠悠把箱子放在了办公桌上，“还有4箱，我们现在就去拿。”
　　“一起吧。”
　　王立冬跟着两人出了办公室，来到前台，他一手一个，两姑娘一人一个抱进了办公室。
　　“悠悠，辛苦你们了。想喝什么，我请客。”
　　两人客气了两句，见王立冬真心邀请，就点了奶茶，王立冬道，“悠悠，公司其他同事也都来一杯吧，记在我账上。”
　　悠悠笑着道，“谢谢许总。”
　　李可看着几箱快递，道，“许总，这几箱都是书吧？”
　　王立冬拿起拆纸刀，划开一个箱子封条，“嗯，都是书。”
　　李可热情道，“许总，我帮你拆箱吧。”
　　他摆手道，“不用了，你们都去忙吧，谢谢你们了。”
　　这时，顾佳走进了办公室，见到房间里的情景，眼睛眯了眯，笑着道，“老公。悠悠……这位是……”
　　王立冬抬头道，“老婆，你怎么来了？这位是新入职的员工，设计部李可。”
　　“你好，李可。”顾佳笑着和李可打了声招呼，“我陪晓芹去第一妇婴，正好离公司不远，所以上来看看，你们这是……”
　　“我在网上买了些书，东西有些多，就叫了悠悠和李可，帮忙一起搬。”
　　顾佳笑着和悠悠和李可道了谢，两姑娘都是有眼色的人，立即出了办公室。
　　王立冬询问道，“钟晓芹生病了？”
　　“晓芹怀孕了。”顾佳上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纳米化学概论’，又拿了几本翻了翻，全是化学方面的书籍，“老公，你怎么看这方面的书？”
　　王立冬看着顾佳，一脸认真道，“蓝色烟花是我的梦想。可惜现在生产出的火药，稳定性差，不宜贮存，容易爆炸。我大学学的就是化学专业，我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稳定性好的火药配方。”
　　顾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就鼓励了他几句，“加油，老公。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成功。”
　　“嗯，我会努力的。”王立冬把十几本书籍放到身后的书架上，顾佳见状也上来帮忙，他道，“都十一点了，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对了老公，我进公司时听到有人喊千鸿副经理，他升职了？”
　　“嗯，昨天千鸿和徐乐都升了副经理。”
　　顾佳微微皱眉道，“副经理的工资，每月是17500，比两人以前的工资多出3500，两人加一起就是7000元，加上四险一金，公司一个月就要多支出一万三四千，一年下来就是二十万……”
　　王立冬看了眼顾佳，转换策略了，不和他正面硬杠了，“他们俩都是第一批员工，这些年跟着我学烟花设计，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
　　这两年有不少公司想把两人挖过去，特别最近一年，我知道的就有四五家，有两家开出的条件我看了都心动。
　　以两人如今的水平，配得上副经理的工资。”
　　“最高的开出多少工资？”
　　“税前，23000元，龙胆烟花，”
　　“这么高？”
　　“真这么高，不过工作地在湘省，明珠最高的一家开了18000元。”
　　顾佳点点头，这才合理，否则高出近一万，还不走，她都怀疑两人是不是别有目的了。她帮王立冬的茶杯续上水，道，“要是一个月前，我肯定不会那么斤斤计较。
　　可公司现在什么情况，老公你最清楚了。我们自己都开始省吃俭用，要不这次先升一个，等业务稳定了，再升另外一个……”
　　王立冬拿起茶杯喝了两口道，“你是准备让谁走？”
　　顾佳一脸惊讶道，“老公，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想让谁走啊。”
　　装！
　　丫的再装！
　　他可不信顾佳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极大可能是两人一起辞职，那时整个公司的设计任务就全压在他肩上，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管公司业务。
　　他放下茶杯道，“老婆，升职通告都已经群发全公司了。”
　　顾佳走到他身后，双臂环住他，哄道，“老公，我知道千鸿和徐乐算是你的半个徒弟，这几年也是兢兢业业，但公司的账上也就剩下六十多万，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接到单子，公司的资金链就断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能省就省一些。”
　　他翻翻白眼，对他来这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材，“老婆，这家公司谁说了算？”
　　顾佳笑着道，“当然是你。”
　　“嗡嗡嗡……嗡嗡嗡……”王立冬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老爸’，还是视频通话，他摁了接通键，显示屏上露出许父的脸，一脸沧桑，头发都白了一半，感觉比前几天老了十几二十岁，王立冬心里偷偷给便宜老娘点了个赞，这化妆水平不比明星化妆师差啊。
　　他一脸激动道，“爸，你怎么了？怎么头发全白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许父按着商量好的剧本，‘逼叨逼叨’说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一年前两口子掏干了积蓄，花了200万澳元买了个农场，养了三千多头牛，哪知道上个星期他们那闹了洪水，农场里的牛全被淹死了，而且草场也全被破坏……
　　最倒霉的是有5个工人受了伤，需要赔偿98万澳元，加上重建牧场需要30万澳元，一共要130万澳元。
　　可他们的养老钱大部分都投在了牧场，所以想问儿子借400万应急。
　　老头子说着说着掉起了眼泪，哭的很自然，没一点表演的痕迹……演技一级棒。
　　奈斯。
　　王立冬忙出声安慰了便宜老爹几句，并拍匈脯保证会尽快筹钱打过去，“爸，妈呢，她还好吧？”
　　话音未落，许父的哭声又大了几分，哽咽道，“你妈知道牛全死了后，就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里……”
　　王立冬一副着急的模样，“妈没事吧？”
　　“医院检查下来，脑子里出血了，现在还昏迷着……”
　　够狠！
　　王立冬‘腾’的站起身，道，“爸，我马上飞去你们那。”
　　许父忙劝道，“小山，你先想办法筹钱，否则你妈的医药费我都快付不起了。这边的医院可不是我们四海国，要是没钱了，你妈就会被扔出来……”
　　这时顾佳插嘴道，“爸，你们农场没买保险吗？你们联系了保险公司没有？”
　　许父一脸愤愤道，“当然买了保险，可受灾后打他们电话，却老是找借口拖着不赔钱，我已经问过了附近几家农场，不管是我们四海裔还是白皮，都是一样……”
　　顾佳皱眉道，“不会吧，国外的保险公司可是很讲信誉的，要是拒绝赔偿，那以后生意根本没办法做的……”
　　王立冬冷哼道，“白皮的契约精神，那是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讲这个。要是对他们不利时，分分钟撕毁。
　　爸不是说了，这次遭灾的面积很大，我前几天也看到过类似新闻，说是百年一遇大洪水，受灾牛羊上千万头……这么大金额，一般的保险公司哪里赔的起。
　　还不如不赔钱，直接破产，过阵子重新成立个新公司，这样成本要低多了。”
　　“爸，你放心，我马上打一笔钱给你，你先用着。”挂了电话，王立冬马上打给了财务徐胜，让他转30万到便宜老爹的卡上，“你打一份借款合同，借款人我，贷款人公司，待会送过来，我签字。”
　　顾佳打开手机，搜索起了澳洲洪水的报道，‘澳洲现百年一遇大洪水……无休止的降雨让新南维尔士州……维多利鸭州等多个地区都出现了大洪水，有超过100万栋房屋被洪水浸泡，数万人流离失所……’
　　她皱眉道，“老公，400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王立冬揉了揉太阳穴，道，“现在就只能先把房子抵押了，先帮爸妈渡过难关……”
　　顾佳立即大声反对道，“老公，公司现在这个情况，再借那么多钱，下个月资金链肯定断了，到时候房子公司全都会被查封拍卖！”
　　王立冬怒道，“难道让我见死不救！要是爸妈拿不出赔款，他们可是要坐牢的！
　　他们今年都六十多了，进监狱就是要他们的命！
　　要是你爸遇上这样的事情，你会不管？！你别忘了，要没我爸妈，我们根本开不了这家公司！”
　　“老公，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佳忙安抚道，“要是抵押了房子，下个月我们没钱还贷，房子公司都被拍卖，爸妈要再需要用钱，倒时候咱们就帮不上忙了。”
　　王立冬在房间里兜了两圈，重重拍了下脑子道，“差点忘了。烟花厂。”
　　顾佳不解道，“烟花厂怎么了？”
　　王立冬道，“只要卖了烟花厂，不就有钱了。而且以后我也能睡安稳觉了。不用天天担心烟花厂哪天会爆。”
　　顾佳脱口而出道，“不行！”她也觉得口气不对，忙解释道，“老公，烟花厂要是卖了，我们公司还怎么生产烟花？”
　　王立冬想了想后道，“不是还有沈杰的厂子吗，他的烟花厂订单一直不足，一年要休息四五个月，以后我们公司的单子全交给他不就行了。”
　　顾佳急道，“老公，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们没了烟花厂，出去谈合同，客户知道我们公司没工厂，第一个印象就是……这是个皮包公司。”
　　王立冬冷哼道，“谁说没生产基地就是皮包公司了，梨子手机，市值几万亿，他有生产基地吗？大米公司，钩子公司，三条杠公司，这些公司的产品全是让代工厂代工的……你不愿卖，那你说从哪里搞那么多钱？！！只要你能找到400万，我就不卖！”
　　顾佳沉默半天后，还是点头答应卖厂。
　　王立冬心想要是她敢不答应，那就只能上借条了，不过那时就撕破脸皮了。
　　他拿起电话，打了几个电话，把卖厂的消息给放了出去。
　　没几分钟，电话响起，他拿起一看，是好友沈杰，摁了接通键，“喂，沈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