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田福堂抽了两口烟，就他弟弟的性格，这种好事就别指望了，随即又叮嘱了儿子几句，这次他二爸连跳了几级，眼红嫉妒的人肯定不会少，这时候千万不能添乱，免得让福军为难。
　　田润生哼声道，“我又不混朝廷，能有什么事求二爸的。再说了，就算是有事，找姐夫就是了。”
　　他二妈标准势利眼，以前在县里念书，去二爸家吃饭时，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才没兴趣去二爸家伏低做小。
　　次日一大早，王立冬就带着小叔子和老丈人，上了去省城的公交车。
　　到了省城后，先把老丈人送到了省政呋招待所，然后他和小舅子到了北方工大。
　　“大哥，润生哥。”小妹兰香在学校大门口，看到王立冬高兴的挥手道。
　　他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小妹，三个月不见变化非常大，来报道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农村丫头，如今却和城里的大姑娘没什么区别，赞道，“咱们家兰香真的是女大十八变，漂亮的大哥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怎么还穿着旧衣服，生活费不够花？怎么不来信告诉大哥？”
　　“生活费够花，我都存下两百多了。”兰香挽住大哥胳膊，笑道，“这身衣服挺好的。现在每天功课都忙不过来，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穿什么都一样。”
　　王立冬摇头道，“学习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自己的生活，穿的漂亮点，每天的心情肯定会好些。
　　下午咱们去商场的时候，扯上些料子，回家让你嫂子给你做几身新衣裳，正好过年也能穿。”
　　兰香笑道，“嫂子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应该早就放假了吧？”
　　王立冬道，“你嫂子怀孕了。”
　　兰香惊喜道，“几个月了，过不了多久，我又要多个侄子或者侄女了？”
　　润生插话道，“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侄子。”
　　兰香小嘴张的老大，“大哥，是双胞胎？”
　　王立冬笑道，“嗯。双胞胎。”
　　“奶奶和爸肯定高兴坏了吧？”
　　“爸隔三差五就会去公社集市，买两尾鲫鱼回来炖汤……”
　　三人说说笑笑间，来到了兰香宿舍门口，兰香见两人停下脚，笑着道，“都进来吧，室友们都已经回家了，就剩下我一个。”
　　润生走进宿舍，看了一圈，羡慕道，“不愧是重点大学，这么大个宿舍就住6个人。”
　　见小妹要倒茶，王立冬道，“别弄了，坐会就走。行李都弄好了？”
　　小妹指着自己床位上的两个大袋子道，“就两包行李，其实大哥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就能背回去。”
　　王立冬上去垫了垫，问小妹要了根麻绳把两个袋子捆在一块儿，往肩上一扛，三人出了宿舍。
　　……
　　王立冬扛着电视机回到家，过了不到十分钟，消息传遍了整个双水村。
　　“走，去少安家看电视去……”
　　“等等，一起去……”
　　金俊武听闻后，也带着两娃娃赶到了王立冬家，仔细打量了一阵电视机，眼热道，“真是好东西啊。少安，这电视机多少钱买的？”
　　王立冬递上一根烟，“450块，你想买？”
　　金俊武点头道，“有了这东西，天天都能看电影。电视机票多少钱？”
　　“我有个熟人，300一张。”
　　“太贵了。一台电视机能顶上我一年的收成了。”
　　王立冬道，“当初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开养猪场，你就不觉得贵了。”
　　金俊武看了眼王立冬，“我们家的成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兄弟商量过了，过完年就学你一样，开个养猪场。”
　　王立冬笑道，“现在不怕了？”
　　金俊武笑道，“有你这个大老板顶在前面，我有甚好怕的。”
　　王立冬道，“有什么需要的说一声。”
　　金俊武点点头，“听说过完年，你们猪场又要扩建了？明年准备养多少头生猪？”
　　“目标4000头。你的猪场准备养多少生猪？”
　　金俊武咋舌不已，这规模实在是有点吓人，他们三兄弟打算稳扎稳打，明年先养100头试试，“看来明年的猪崽价格还要涨……这个月，一头20斤重的小猪都涨到40块钱了。我得抓紧收些小猪了。”
　　王立冬示意金俊武出去说，两人来到小院，他小声道，“你要相信我，暂时别买小猪，过完年猪崽价格肯定会跌。”
　　金俊武不解道，“你家不是要扩建猪场吗？”
　　王立冬道，“我那猪场已经养了80多头母猪，明年不会再从外面购买小猪了。”
　　金俊武拍了下王立冬肩膀，感谢道，“谢了。一下子让我省下两三千块钱。”
　　王立冬笑道，“要不告诉你，我怕以后你见了我不搭理我。”
　　金俊武哈哈笑道，“搭理还是搭理的，可背过身我肯定要骂上几句。”
　　田福高凑到两人近前，“少安，帮我弄张电视机票。”
　　王立冬奇怪道，“前两天问你要不要买，你说不买，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田福高一脸无奈道，“我觉得这东西太贵不值当，我婆姨却非要买一台。”
　　“过完十五，我帮你弄一张。”
　　“行。对了，你买的是14寸的，最大的电视机几寸的？”
　　王立冬想了下道，“有18寸的，而且是彩色电视机。”
　　田福高问道，“多少钱？”
　　王立冬道，“小日子进口的，电视机1500，电视票应该要1000块左右，这东西很难弄，我不敢保证。”
　　“这么贵，这东西金子做的啊。”田福高忙道，“我就买14寸黑白的。”
　　次日傍晚，天还没黑，王立冬家饭厅里就挤满了村民。润叶小声道，“少安哥，晚饭怎么办？”
　　他道，“去杂物间吃吧，早知道就不买电视机了。现在吃饭都不能好好吃了。”
　　润叶笑着道，“我觉的挺好的，热热闹闹的……你看奶奶多开心。”
　　“时间久了你就烦了。等过完年，福高家会买电视，再让润生也买上一台，到时候大家肯定都会去这两家，咱们家就清静了。”
　　“那我去把杂物间的炕给点上。”
　　王立冬忙拦住大肚婆道，“我去吧，你帮我把几个土豆的皮给削了。”
　　……
　　孙少平带着田晓霞进了双水村，走过了石桥，看着不远处的田福堂家，道，“马上就到了。”
　　田晓霞摇头道，“我不住大伯家，还是去你家吧，晚上我跟我姐睡。”
　　孙少平整个人都有些懵……这时盖满村王彩娥和金俊斌正巧经过，两人停下脚，“少平回来了……这姑娘好像来过咱们村……”话到一半，她就认出了田晓霞，“这是福军哥的闺女吧？少平，你们俩这是……？”
　　孙少平慌忙解释道，“晓霞过来看看我嫂子……彩娥嫂，不说了，我们赶着回家呢。”
　　王彩娥道，“正好一起顺路。”
　　“顺路？彩娥嫂你俩也去我家？”
　　王彩娥笑道，“你家买了台电视，咱们过去看电视去。”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孙家院子，漂亮的田晓霞一下引起了村民的围观，“这漂亮姑娘是少平对象？”
　　“你不认识了，这是田福军女子，去年来过的。”
　　“那怎么和少平一起回来？”
　　“肯定是在谈对象。”
　　众人心里想着，这田家闺女怎么尽被孙家娃给占了去……
　　“晓霞，你怎么来了？”润叶看到堂妹，高兴道。
　　“我跟爸回黄原了。这两天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我就跟着少平过来躲清静。”
　　润叶揶揄道，“我爸家可更加清静。”
　　田晓霞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道，“姐，听说你怀了双胞胎，恭喜啊。”
　　润叶摸了摸微隆的小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你准备住几天？”
　　“过完年，欢不欢迎？”
　　润叶笑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一辈子都没问题。”
　　老汉孙玉亭见小儿子竟然把田福军女子带回家，而且还要在他家过年，立即拉着小儿子回到了他的窑洞里，“你和晓霞是不是在处对象？”
　　少平忙摆手道，“我们俩就是很好的同学。”他倒是想，可随着田福军担任黄原专员，俩人的差距约拉越大……
　　1979年的除夕夜，是孙家人过得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年，一家人坐在炕上，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看着国视的‘迎新春文艺晚会’……
　　“啪啪啪。”忽然响起敲门声，少平跳下炕，“谁啊？”
　　推开房门，大姐兰香拉着猫蛋狗蛋站在门外，他吃惊道，“大姐，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王立冬见两个娃娃冻得瑟瑟发抖，忙一手一个抱上了炕，拿过媳妇递上的毛毯，披在了两小家伙身上，“姐夫呢？”
　　兰花强颜欢笑道，“满银写信回来，说是在南方做生意忙得很，过完年才回来……”
　　瞎扯淡。
　　前阵子大姐回来，还乐滋滋告诉大家，二流子写信回来，说小年夜肯定到家。
　　不是闯祸了就是欠了债。
　　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大姐，王立冬心里叹了口气，真是造的什么孽。
　　小妹兰香给大姐一家拿了三幅碗筷，帮着猫蛋狗蛋夹了两碗满满的肉丸，鱼丸、羊肉，两小家伙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夹着丸子就往嘴里塞……
　　润叶见气氛有些沉闷，指着堂妹道，“大姐，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少平的女同学，田晓霞。”
　　看着漂亮的田晓霞，大姐兰花惊讶道，“少平谈对象了啊？也是，少平今年都21了……”
　　两句话，把田晓霞和孙少平都搞成了大红脸，少平忙解释道，“大姐，我和晓霞就是好朋友……晓霞还是嫂子的妹妹，她这是过来看嫂子的……”
　　兰花点点头，心里却想着，骗鬼呢，这大过年的，哪家女子会跑同学家过年的……
　　……
　　过完元宵节，‘韭菜报’刊登了一篇文章，主要讲了首位“万元户”王兴文和他的创业经历，瞬间引发全国热议。
　　这天，石圪节公社主任徐治功和副主任刘根民来到养猪场，王立冬忙给两人沏茶递烟，“你们两位可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咱们双水村？”
　　徐主任道，“刚才进来，我见你们猪场后面好像在平整土地，这是准备扩建？”
　　王立冬道，“准备再建两个猪棚。”
　　徐志功抽了两口烟道，“少安，你这猪场是越做越红火。现在有1000头猪了吧？”
　　王立冬笑着道，“哪里有那么多，也就六百多头。”
　　徐志功笑着点了点他道，“少安，时代变了。以前大家做生意，会被批走治本注意道路，可现在政呋鼓励，多劳多得，勤劳致富，做得好的还要表彰。这次县里准备开个‘夸富’大会，表彰你们这些聚富能手。
　　咱们公社选了你，福高，润生，俊文，俊武……海民。你们村符合条件的就有26户，加上罐子村6户，和石圪节村5户人家，这次咱们石圪节公社要长大脸了。”
　　王立冬忙摆手道，“徐主任，我还欠着信用社2万块呢，算下来是名副其实的‘负翁’，不过这个富不是富裕的富，而是负数的负，你让我一个欠了一pigu债的人，去参加这种会，那不是瞎扯吗。”
　　徐志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全公社最有钱的竟然说自己是穷光蛋，他知道王立冬的顾虑，忙重申了朝廷对私人做生意是鼓励的态度……“根明，劝劝你老同学，别有什么顾虑。”
　　刘根民掏出烟散了一圈，趁徐志功和福高聊天机会，拉着王立冬到了窗口，小声道，“少安，你为什么不想参加？”
　　王立冬道，“老同学，参加这种活动，我能有啥好处？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围观，和耍猴戏的猴子有甚么区别？”
　　刘根民笑着道，“好处可不少。这夸富大会，咱们县里的生意人都会参加，过去认识一下，说不定就能做成几笔大生意。
　　而且咱们县的报纸和广播，都会帮你扬名，你的有机肥不就能推广到全县了。”
　　王立冬想了下，倒是有些道理，如今有机肥九成的销量都是双水村消化的……“你们俩对这事怎么那么上心？咱们村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差我一个又不影响……”
　　刘根民小声道，“最近徐主任经常往县里跑，我听说他正忙着走关系，想往上……所以对上面安排的事，特别上心。”
　　王立冬无语道，“他这个位置才做了小半年吧……”
　　刘根民道，“这不是福军主任担任咱们地区专员了吗……”
　　王立冬嗤笑道，“福军叔怎么可能因为私人关系就乱提拔人，他想多了。”
　　徐志功和田福军的老丈人是亲戚关系，这厮做梦倒也算正常……
　　……
　　“姐夫，你出名了！”小舅子润生拿着一张报纸，风风火火冲进了办公室，王立冬抬头看了眼，道，“什么大事，大呼小叫的。”
　　“姐夫，你上黄原日报第一版。你在咱们黄原市出名了！”
　　王立冬接过报纸，扫了眼，“黄原日报……孙少安成为黄原市第一个十万元户”，还附上了夸富大会当天他戴着大红花，骑马游街的照片。
　　擦！
　　哪个鳖孙写的！
　　其心可诛！
　　他看了下文章的作者，“本报记者，朱和武季欢欢”
　　润生见姐夫脸色不怎么好，好奇问道，“姐夫，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王立冬道，“你遇上糟心事，会高兴？”
　　润生不解道，“姐夫你可是上了黄原日报，文章里都写了要向你学习，这可是夸你呢。”
　　王立冬道，“有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没出乎他的意料，第二天公社、县里的领导们带着二三十个馆员和十来位记者，浩浩荡荡赶到了双水村，参观学习……
　　第二天，隔壁永安县，和米家镇的领导们，和十几个记者组成的考察团，到猪场采访取经……
　　第三天，邻近的石渠县，黄鹤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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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天，黄原市副高官刘吉喜带领百人考察团，亲临双水村养猪场，考察生猪养殖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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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润生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找到王立冬，急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王立冬问道，“咋了？”
　　润生拿过茶杯‘咣咣’喝了两大口茶道，“今天咱们猪场来了两百多号人，都是附近几个县乡的人，说是来学习养猪先进经验……加上市里和县里的两个考察团，今天又得杀3头猪，这么下去，咱们家底不都被这些人给吃光了。”
　　王立冬好笑的看着小舅子道，“还记得两天前，你接受省电视台采访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说了什么？”润生想了下，他就记得采访他的女记者长得非常漂亮……
　　王立冬‘咳咳’两声，坐直身体，一脸认真的表情道，“欢迎黄原甚至全省的兄弟姐妹，来我们猪场学习考察……这就是你那天说的，晚上我还看了新闻，这段没删……”
　　润生一脸尴尬道，“姐夫，我当时就是吹个牛而已。”
　　王立冬冷笑道，“你吹牛，可人家却当真了。”
　　润生抓抓脑袋，“姐夫，现在怎么办？”
　　“凉拌。”
　　“姐夫，别开玩笑了。”
　　王立冬道，“福高呢？”
　　“陪着考察团参观猪场……”
　　“喊他过来，咱们开个会。”
　　润生忙小跑着出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工夫，他拉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田福高进了办公室。
　　王立冬道，“福高，润生和你说了没？”
　　田福高拿出香烟散了一圈，“说了！照这么下去，咱们这猪场不得被这些人给吃垮了。”
　　王立冬看着两人道，“要是不刹车，不出两月，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田福高头疼道，“骑虎难下了！要是咱们不再招待，那得罪的人可不少。市里县里领导，各路的记者，还有那么多过来学习养猪的人，这……”
　　王立冬看着小舅子道，“你惹出来的，所以这事你来处理。明天开始，上门白吃白喝的花费，全算你账上。”
　　润生叫屈道，“姐夫，市里县里那些当倌的，可是你参加了夸富大会后招来的。”
　　王立冬冷哼道，“这些当倌的为什么天天来，你难道不清楚吗？第一天来参观的人，我就不打算请人留下来吃饭，你爹却死活拉着人家吃饭，为此还杀了一头猪。
　　免费白吃白喝，谁不喜欢。他是有面子了，却坑惨了我们。
　　俗话说的好，父债子偿！”
　　润生抽了口烟道，道，“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真要算的话，你也得担一半。”
　　王立冬看了眼小舅子，道，“没工夫和你斗嘴。你现在就跑一趟黄原，把这边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二爸和晓霞。”润生询问，“我二爸他能帮上忙，可告诉晓霞作甚？”
　　王立冬道，“你难道忘了晓霞现在是做什么的？”
　　润生恍然道，“姐夫，你是打算让晓霞把这事登上报纸？”
　　王立冬道，“她应该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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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原日报社
　　“润生，你怎么来了？”田晓霞听到有人找，忙走到大门口，看到是田润生，非常好奇。
　　“有事找你，”
　　晓霞带着润生进了报社的接待室，坐下后，润生就大致把猪场的事简略说了说。
　　田晓霞眼前大亮，是个好题材，很有报道的价值，“你怎么想到找我的？”
　　“姐夫让我来你的。”
　　“孙少安？他是不是还让你找我爸？”
　　“你怎么知道？”
　　“自己想。”
　　MMP！
　　最讨厌故意卖关子的！
　　润生恨得牙痒痒，可当下求人办事，只能忍了。
　　田晓霞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快下班了，让润生在这等她半小时。
　　下午五点，田晓霞带着润生回到家，到了六点半，才等到了田福军。
　　“润生，你怎么来了？”田福军看到侄子，有些吃惊道。
　　润生忙招呼道，“二爸，有事找你。”
　　田福军放下公文包，拿起毛巾打了点水，洗了把脸，“什么事？”
　　润生又‘叨叨叨’把猪场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2月21日，招待费689.37元，2月22日招待费752.14元……2月27日，也就是昨天1368.23元，7天招待费一共花了7853.21元。”
　　听完侄子的陈述后，田福军气愤道，“太不像话了！你们公社这种情况多不多？”
　　润生道，“咱们公社还好，不过其他公社，这种事挺多的。现在有好多顺口溜，干布下乡，公鸡遭殃……小车一响，主任心慌……要想解解馋，组织考差团……要想换口味，多开各种绘……”
　　田福军道，“你爸让你来的？”
　　润生道，“是我姐夫让我来的。”
　　田福军想了下道，“去你们猪场考察的倌员有哪些人，你还记不记得？”
　　润生道，“大倌我都记得，小的就记得几个秘书。”
　　田福军让闺女给润生拿了纸笔，“你把记得的人名全写出来。”
　　等润生写完，他拿过名单看了看，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名，“这个刘吉喜是什么时候去你们猪场的？”
　　润生道，“就昨天中午。”
　　田福军点头道，“你回去后告诉少安，要是以后还有倌员打着视察学习的幌子，上门大吃大喝，直接把人赶出去。要是有人敢为难你们，就告诉他们，说是我交代的。”
　　润生大喜道，“好的二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