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我们先定个小目标

　　钟晓芹看了下时间，道，“最多半小时，十点半我们老大要给我们开个会。”
　　“就耽误你几分钟，走吧。”两大一小，进了大楼，乘着电梯来到了12层。进了屋，顾佳让儿子去玩后，询问好友喝什么。
　　“咖啡。”钟晓琴坐在长桌前，“顾顾，子言面试不是通过了，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顾佳端着两杯咖啡，来到长桌前，递了一杯给闺蜜，“子言一个学期的学费12万，还有伙食费、幼儿园服装费、午餐的点心费、文化节……出游费等等，一个学期的所有费用加一块将近25万，一年下来就是五十万。”
　　钟晓芹咋舌不已道，“怎么那么贵啊？出国留学都不用这么贵吧？”
　　顾佳喝了口咖啡，道，“子言上的幼儿园是明珠最好的幼儿园，老师不是外教，就是国外留学回来了。我们这栋楼里的孩子基本都在这所幼儿园上学。”
　　钟晓芹看了下时间，询问道，“顾顾，你说找我是什么事？”
　　顾佳放下咖啡杯，看着闺蜜道，“你知道的，为了子言能进幼儿园，我让幻山卖了老房子换了这套房子，现在每个月的房贷就要十万块，一年就是120万，加上子言的学费50万，一年就要多出170万的开销。
　　可最近公司的业务不稳定，有个大客户的续约一直没谈下来。昨天幻山就有点抱怨，说是不该换新房。
　　想来想去，就你能帮上忙。”
　　钟晓芹懵逼脸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晓芹，你不是说过，你们市场部每年新年都会给这栋楼的住户派发新年礼物吗？”
　　钟晓芹点点脑袋，“嗯嗯。”
　　“那你肯定和他们都有接触吧？”
　　“我和楼下的商户们倒是经常接触，可这栋楼里的住户，也就逢年过节上门送礼物的时候，说上几句话。”
　　“那你知道哪家住户是经营乐园，或者从事商务会展之类生意的？”
　　钟晓芹想了想后，微微摇头道，“这我还真不清楚，顾顾，你是想给你们公司找新客户？”
　　顾佳点头道，“这几年公司没赚什么钱，现在又多了将近200万的开销，我就想着拉几个新客户，那样幻山的压力也不用这么大了。”
　　这两天她明显感觉许幻山的变化，不仅许多事都和她唱反调，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冷淡。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房子身上。
　　何况要是再不找新客户，过不了两月，他们家就还不起房贷了，到时候这房子肯定保不住，那她以后在家里就没了话语权。
　　钟晓芹掏出手机，翻了翻电话簿，后道，“有人应该知道有哪些住户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商人不是都有圈子吗，这个小区生意做的最大的就是几个业委会主任副主任。”
　　顾佳眼神大亮道，“这些人，你说的上话吗？”
　　钟晓芹道，“王太太，何太太……一共5个人，平时遇上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我最多帮你牵个线。”
　　“再细的线到我这，都能搭上关系，”顾佳举起咖啡杯道，“晓芹，谢了。”
　　钟晓芹举起咖啡杯，笑着碰了一个，“能帮上忙就好。”
　　……
　　王立冬来到公司，进了自己办公室，看着面向员工办公区的那面墙，用一大块透明玻璃做了隔断，坐在里边能看清设计部所有员工的动作，同时他干什么，也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走到玻璃前，打量了一下，竟然没安装窗帘……什么破设计，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行政的电话。
　　没一会儿，行政经理刘莉敲门进入，“许总。”
　　王立冬指着那块大透明玻璃墙道，“刘经理，麻烦你尽快安排人，给这面墙装上百叶窗。”
　　刘莉有些惊讶，她是公司第一批的老员工，这面墙为什么不装窗帘她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没什么迟疑，点头答应道，“好的许总。许总，你对百叶窗有什么要求？木质的还是铝质材料，电动的还是手动？”
　　王立冬道，“就用三个月，最普通的那种，”
　　刘莉道，“好的许总，我会尽快装好。要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王立冬点点头，掏出手机，点开‘庆子网’，搜索了一下化学有关的书籍，跳出来全是婴儿亲子类的书籍……
　　这年头，还是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
　　重新设定了‘化学专业书籍’……‘锂电池基础科学’‘分析化学手册’……挑了几十本加入购物车……付款……‘5965.30元’，还真不便宜。
　　看了下送货时间，倒是挺快，明天就能到货。
　　他关了网页，想到‘庆子’这人……有意思的家伙……咦，他忽然想到前身，和‘庆子’的遭遇差不多……不过‘庆子’媳妇还算厚道，没把他送进去吃免费饭，扫地出门的时候，还给了一大笔钱。
　　打开西哥网，搜索了下笔记本电脑，订了一台三万出头的Thinkbad……
　　“笃笃”，
　　王立冬道，“进来。”
　　烟花设计师千鸿进了办公室，递上手里的文件夹，道，“许总，华鸿公司的‘12寸白闪爆裂柳礼花”的方案。”
　　王立冬接过文件夹，翻看仔细看了看，“……开爆药915#……引燃906#……白闪41#……”都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改动，拿起钢笔签上名，把文件递还给千鸿后，道，“等等，我还有事找你。”他说着拿起电话，喊了另外一个烟花设计师进了办公室。
　　徐乐道，“许总，你找我？”
　　他带着两人来到会客区，给两人泡了两杯茶，“你们俩是公司的初创团队，是公司第一批员工，六年来和公司风雨同舟……”
　　两人有些心慌。
　　老板以前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今天却东绕西绕的，竟然缅怀起了当年，还褒奖两人为公司做出的贡献，结合公司的近况，妥妥降薪或者让他们俩滚蛋的套路……
　　“……从今天开始，你们俩担任设计部副经理，千鸿你负责公司的烟花组，徐乐你负责爆竹组，各自的组员，你们俩自个商量。”
　　两人都没想到老板会升两人的职。
　　惊喜来的太突然。
　　王立冬拍了拍两人肩膀，又说了几句好好干之类的话后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吧。”
　　两人都高兴回道，“许总，我们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
　　等两人出去后，王立冬架好画板，还有两份设计图要完成……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嗡……嗡嗡嗡……”
　　他放下画笔，拿起手机，来电显示，‘老爸。’
　　他有些诧异，自从一年前，许幻山为了换房子的事，和父母闹翻后，许父许母就没主动打过电话，正好他也有事找二老，摁了接通键，“喂，爸。”
　　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许父道，“小山，在公司？”
　　王立冬咧咧嘴，这小名听着有点怪怪的，“嗯，在公司，你和妈最近怎么样？”
　　许父道，“我和你妈好着呢。你和子言最近怎么样？搬新家了没有？”
　　“都挺好的，子言下星期就上幼儿园了。刚搬没几天。你们今年回不回国？”
　　“有事情？”
　　“没什么大事，你们都三年没回来了，也该回来看看孙子了。”
　　“那就是有小事喽？”
　　王立冬道，“我今早给你们寄了一封快递，里边有几张借条。”
　　许父疑惑道，“什么借条？”
　　王立冬道，“开烟花公司的500万，加上这几年里问你们拿的350万，总共850万。”
　　许父道，“你等等，我打视频电话给你。”
　　电话随即挂断，几秒后又响起铃声，他点了接通视频通话，便宜老爹的脸显示在了手机屏幕上，旁边还多出了便宜老妈的脸，她道，“小山，你和顾佳是不是出问题了？”
　　王立冬略微惊讶道，“妈，你怎么猜到的？”
　　许母一脸我是老法师的样子，道，“你妈我做了几十年中介，你这种情况碰到的多了。是不是顾佳外面有男人了？
　　当初你们谈朋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这个女人不是过日子的，你吃不住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
　　王立冬道，“妈，顾佳没出轨。”
　　便宜老妈一脸惊讶，老实儿子竟然出轨了，“小山，女的哪里的？几岁？结过婚伐？小山，千万不能找离婚带个儿子的，这次你一定要听我们的……”
　　便宜老爸插嘴道，“这件事情，顾佳知道了伐？……应该知道的，你肯定瞒不住。她是不是要和你闹离婚？
　　小山，爸爸给你一句忠告，虽然你婚内出轨，肯定是你做的不对，但离婚的话，财产方面还是55开，你记住，千万不要耳朵软……要不过两天，我回去一趟……”
　　这老两口……是多希望他离婚！
　　王立冬满头黑线，道，“你们想多了，我也没找别的女人。”
　　两人诧异道，“那你们俩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立冬道，“我想把湘省的烟花厂卖了，但卖厂的钱要是放在我的账户里，要不了几天就会没了。”
　　许母有些不敢置信，戆大儿子，脑子终于清醒了？
　　当初儿子要娶顾佳，他们两口子就不同意，顾佳这种女人，他们见的多了，就是冲着他家钱来的。
　　可儿子像是被洗了脑子，最后闹的没办法，他们也只能点头，结婚后儿子更是对顾佳这个白骨精百依百顺，他们说什么都不听，气的两人都想断绝关系了。
　　一狠心，移民澳洲，来个眼不见为净。
　　有些不明白，傻儿子怎么会忽然开窍了。
　　王立冬翻白眼道，“忽然想通的。妈，你烦不烦！”
　　许母冷哼道，“还不许我说两句！
　　公司开了六年多，一分钱没剩下，赚的钱，大部分被顾佳这个白骨精给用掉了。
　　去年你要换房子，我们不同意，你还和我们翻脸。
　　你现在要是离婚，就只能分到一半。按照明珠现在的房价，白白损失800万。
　　这种招数，十几年前，我们就看到过了……”
　　便宜老娘越说越起劲，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唾沫子乱飞……三分钟后，见没有结束的趋势，王立冬忙出声打断道，“妈，以前是我钻了牛角尖了，现在已经明白了。”
　　许父见老婆还要喷儿子，忙示意别再说了，儿子这么大人了，留点面子，接着三人就借款的事情，统一了口供。
　　事情办妥了，王立冬正准备挂电话时，许母面露犹豫道，“小山，有件事要告诉你……”
　　王立冬道，“什么事？”
　　许母道，“你等等……”
　　王立冬见老妈消失，询问道，“爸，到底什么事？”
　　许父呵呵笑道，“大惊喜。”
　　┑(￣Д￣)┍
　　没过半分钟，屏幕里多了个女娃娃，大眼睛，鹅蛋脸，看上去也就两岁左右的样子，许父笑着道，“仙仙，快叫哥哥。”
　　小丫头凑近屏幕，含糊不清喊了声哥哥。
　　看着小丫头的脸，和自己小时候有六七分像，王立冬一脸蒙道，“这小姑娘是……？”
　　许父亲了口小丫头，“你亲妹妹，叫许幻仙，还有2个月就2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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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立冬只觉天雷滚滚，许母今年都58了……怪不得这三年，两人都不回国，原来是生了个小号……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儿子养废了，孙子也不亲，两人又整天闲着没事……
　　小丫头小手拍了拍屏幕，“爸爸，哥哥怎么不说话啊？”
　　王立冬忙道，“你好，仙仙。”
　　他皱眉道，“爸妈，仙仙的名字谁取的？”
　　许母道，“怎么了？”
　　王立冬道，“又幻又仙，名字太大了。以我们家的权势……”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以前肯定镇不住，可如今有他在，肯定没问题，他立即转移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带小家伙回来趟？”
　　许母让闺女坐好，“仙仙现在还太小，十几小时飞机肯定吃不消，等到了三岁，我们再回去。”
　　王立冬点点头，道，“过阵子我有空的话，去澳洲看你们。”
　　老两口见儿子好像挺喜欢小闺女的，都松了口气，笑着道，“8月份过来，正好仙仙2岁生日。”
　　“到时候要没事，我就过去。”
　　“说好了。”
　　“知道了，没事挂了。”
　　“仙仙，快和哥哥说再见。”
　　小丫头摆手道，“哥哥再见。”
　　“仙仙再见。”王立冬挂了电话，往后一靠……莫名其妙多了妹子。
　　都这岁数了，敢拼小号。
　　真是一对狠人哪。
　　“笃笃笃，”
　　“请进。”
　　行政助理悠悠推门进入，询问王立冬中午吃什么，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中午我出去吃，不用点我的。”
　　外卖这种东西，能不吃就少吃，虽然餐饮行业的后厨，都一个鸟样，可至少还是新鲜的，科技与狠活也仅限调味品。
　　到了饭点，他按着百姓点评上的地址，找到了评分为4.9的一家现炒连锁快餐，没想到生意很是火爆，队伍排的老长。
　　他走到了队伍最后面。
　　“许总。”
　　王立冬转过头，就见公司设计部员工李可和两个姑娘排在了他身后面。
　　“李可，周舟，王巧巧，你们好。”
　　“许总，很少看到你下来吃饭。”
　　“一直吃外卖，想换换口味。”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是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四人点好饭菜，坐在了一起。
　　李可道，“许总，你怎么不点饮料？隔壁的奶茶挺好喝的，我帮你点一杯吧？”
　　“不用了，我点了汤。不喝奶茶这些东西，你们想喝就点，不用考虑我。”王立冬看了眼坐对面的李可，厚厚的黑眼圈，一副苦相，就这颜值，60分都算客气的，顾佳竟然担心许幻山会被勾搭上……还出手直接开除了对方，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应该还有敲打许幻山的意思，顺便让整个公司的人知道，她顾佳就是太上皇，许幻山就是个傀儡，都清醒着点。
　　吃好午饭，回到办公室，看着透明的玻璃，没了睡午觉的想法。
　　架起画板，继续搞设计……
　　……
　　傍晚，王立冬刚进家门，就受到了小朋友许子言的热烈欢迎，‘爸爸，我们一起玩滑滑梯吧。”
　　他撸了撸儿子的脑袋，一手的汗，“你妈是不是不在家？”
　　小朋友嗯嗯点头。
　　他拖着儿子到了卫生间，用毛巾帮着洗了把脸，“爸爸要是跟着你一起玩滑梯，你明天就没滑梯玩了。”
　　许子言不解道，“为什么啊？”
　　“滑梯只能承受住90斤的重量，爸爸有135斤……”
　　这时，顾佳的声音响起，“陈姐，子言呢？”
　　“幻山带着子言去洗手间了。”
　　“妈妈，我和爸爸在洗手间。”许子言大声道。
　　“你们在洗手间做什么？”顾佳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王立冬正用毛巾帮儿子擦身体，上前接过儿子，“我来吧。”说着扯了两条棉柔巾帮着擦了起来。
　　艹！
　　王立冬很是不爽。
　　什么意思！
　　洗手间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闷。
　　见儿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伸手撸了把小家伙脑袋……把毛巾冲干净就出了洗手间。
　　六点半，陈姐到书房喊吃饭。王立冬放下画笔，来到餐厅，看了下晚上的菜谱，红烧肉，西兰花，蔬菜色拉，螃蟹，加一盘糟溜鱼片……撸了下儿子脑袋，夹了块红烧肉，味道还不错，就是太甜了点。
　　饭到一半，顾佳见王立冬只管闷头吃饭，没半点说话的意愿，主动开口道，“老公，你见过莫奈的睡莲吗？”
　　王立冬愣了下，这不是电视剧情节吗，可儿子这回可是很顺利入园了……也不知道顾佳是什么原因搭上了顶楼的王太太。
　　“你忘了，咱们去高卢的时候不是看过吗。”
　　“老公，你上过这栋楼的顶层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今天上了顶层，王太太家大厅里就挂了一副莫奈的睡莲。”
　　“哦。你怎么认识王太太的？”
　　“晓芹不是物业的吗，她帮的忙。咱们这个小区，好多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应该有做乐园或者展会的。只要能搭上线，就能给我们公司拉上几单生意。老公你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王立冬伸手拉住顾佳的手，一脸感动的表情道，“老婆，辛苦你了！”
　　顾佳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哪有老公你辛苦。老公你说有钱人会买假画吗？”
　　还没等他回话，顾佳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王太太竟然把莫奈的睡莲说成梵高的画。她这种人都能住顶层，我们努努力，是不是也一定可以？”
　　王立冬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
　　谁给她的勇气，这么弱智的话也说得出口。
　　比人家多读了几本书，就牛逼轰轰认为自己赚钱的能力就比人家强……
　　“老婆，你知道王太太的身价吗？”
　　顾佳道，“我打听了一下，她老公是做房地产的，起码几十亿吧。”
　　“身价没百亿，不会去买几亿的油画，房子倒是住得起。”王立冬道，“老婆，我们公司成立至今有6年了，赚到的钱加一块，也就一千万左右。
　　你自己算算，想要赚到……就算五十亿，需要多少年？”
　　顾佳紧紧握住他的手鼓励道，“老公，现在做不到但不代表将来不行。我们今年才30岁，只要努努力，争取在40岁过上她家一样的生活。”
　　王立冬看着顾佳道，“那你打算怎么努力？有什么计划和方案，用十年的时间，把一个年销售额一千万的企业，发展成销售百亿的企业？
　　我也不说十年的大目标。
　　我们先定个小目标，公司明年销售额翻翻，达到3000万。老婆，找你的想法，这目标一点不不难吧，那你说说，我们怎么做才能完成目标？”
　　顾佳道，“老公，我的目标定的是有点高，但我相信我们只要努力肯定能做到。你今年才35岁，已经拿了好几个世界大奖，再过两年，肯定能成为全四海最优秀的烟花设计师，到时候接下几场大型赛事，像什么高炉奥运会之类的，那我们公司的业务就能上好几个台阶……”
　　又开始忽悠画饼。
　　王立冬收回手，起身往书房走，“去年一整年，全四海烟花市场的销售额才只有98亿。全球最大的烟花公司，市值才20个亿。给自己定目标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自己踮起脚尖都勾不到的，那不叫目标，而是叫做‘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