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9章 西行遇事

　　奥利弗一脸沉重的走了。
　　天城级超凡势力，是这个世界最肥的既得利益者，世界各国，就是属于他们的牧场，各国官方是他们的牧场雇工，而芸芸众生，就是牛羊。
　　现在，听说极有可能会有一大票狡猾而又凶狠的独狼即将抵达各牧场，牧场主自然心情不太好。
　　奥利弗很清楚，一旦确认情况属实，家族乃至势力的决策层们必然会因此颁布一系列法令，而在最前沿疲累奔走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除了沉重，奥利弗也有跃跃欲试的心气。
　　毕竟这也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他甚至认为相交其他圈内的同龄人，他这次优势不小。
　　简单的说，凯恩就是他的优势，如果将这份优势转化为实际效益，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况且凯恩一早就提到过发生在他身上的深渊转化有中止的可能，但需要极强的意志才有机会撑过中止仪式，而意志，正是靠勇于任事来磨炼的。
　　因此这次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他都需要放手一搏。
　　有着类似境况的还有穆迪。穆迪虽然没有奥利弗那么功利，思路也比较简约，但智商在线，他对未来的规划，也是清晰的打算和主张的。
　　这次穆迪跟奥利弗联袂来送别凯恩，用意也不单纯，其中就代地卜师协会表达感谢之意。
　　凯恩如约在离开前，将完整的大地系专用升级版凝神刺的制造方案交给了协会，今天凌晨，首枚凝神刺已经由他们的宗师炼金师制造出来了，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除了口头上的感谢，穆迪还带来一批较为珍贵的魔法材料，算是约定外的奖励。地卜师协会希望穆迪搞好跟凯恩的关系，而穆迪本人也愿意这么做，所以这不算是一次借花献佛，而是相互成全。
　　凯恩也没有推辞，愉快的收下了。
　　几乎在任何一个世界，他都是先粗略探察，获取该世界的基本信息，然后找恰当的机会秀肌肉，并与权势人物互动，通过以技术售卖为主的手段，迅速积累财富，完成初始积累。然后稳定种田的同时，逐步提升地位，成为特权阶层。
　　至于改朝换代什么的，凯恩其实没有兴趣，他前半生的经历让他能较为深刻的理解‘兴亡皆是百姓苦。’因为除非遭遇战乱世界，否则他不会刻意输出任何主义或革命，毕竟他的人生追求不在这方面。
　　在目前，凯恩就处于原始积累期，他将之搞的有些血腥，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么搞从长远看有不少隐患，可旧支和其他神话生物表现出的强大，让起步较低的他心态有点崩，急于建立可靠的战团，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也就开始放飞了。
　　送走奥利弗他们，尼娅来了。
　　这妹子有些迫切的想要结合心结。就连凯恩告诉她需要请假一周，她都答应了。
　　希诺岛一连两次营救都损兵折将、血本无归，第三次救援也进展缓慢，由之产生的影响，其实已经开始全面扩散。
　　这样的背景下，像NSA的MF，以及光城特事局（MF是联邦部门，而特事局是加盟联邦的各个州建立的处理超凡事件的部门。）这类机构，算是率先感受到负面影响的大型执行机构。
　　正是需要枕戈待旦的用人之际，尼娅的这个假想要请下来，难度可不小。
　　凯恩表示施法得在阿娅失踪的地方，也就是尼娅的家乡，位于联邦中西部的新墨西哥州。这个尼娅能理解。她不理解的是，凯恩为什么执意要以自驾的方式过去，而不是乘坐飞机。
　　“不安全。”
　　尼娅诧异：“你怕是对航空运输有什么误会吧？”
　　“跟飞机没关系。”
　　尼娅略一思忖，明白了：“你是说，很可能有超凡存在针对我们？”
　　“主要是针对我。”
　　尼娅没再说什么。凯恩的强大她虽没有亲见，却也有个大略的估量，能威胁到他的安危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双方一旦开战，那就是神仙掐架，凡人遭殃，凯恩有尽量不殃及他人的觉悟，这没什么不对。
　　第二天，尼娅如约而至，西行之旅准点开启。
　　凯恩也没有亏待自己，货柜拖车级的超豪华房车，跃层结构，傀儡开车，他本人该吃吃该睡睡，舒适的很，没有舟车劳顿之说。
　　当然，实际上这次出行的是一个车队，都跟凯恩的房车一样，采用了彼得比尔特拖车头（擎天柱），只不过挂斗是类似装甲列车的侧开门车厢。这种车被称作陆地巡洋舰，被NSA等机构采用，可以是移动武库，移动指挥部，也可以运兵。
　　再加上开路的萨博班SUV，整支车队是4+3，不算成员和武器装备，光是车辆和车载仪器的总价值，就已经接近半个亿。
　　作为这样一支车队的主人，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挂着NSA的牌子，一路上龙蛇走避，路霸车匪又或各州巡警，都对之兴趣缺缺。
　　这也算是凯恩的一贯风格，适当的彰显权柄和力量，避免低级装比打脸桥段发生。
　　车队日夜前行，也不会进入城市，只有在购物加油时，才会在休息站略作小憩。
　　第三天刚入夜晚，便拐上南下的岔路。去大都会继续一路向西就行，但要到尼娅的故乡，就得向南了。
　　接近午夜时，车进入新墨西哥州。
　　移动指挥车有强大的通讯能力，凯恩在旅途中也适度了解了下这个新墨西哥州的情况。
　　凯恩觉得，这里虽然叫做新墨西哥州，但应写作密西西比州，因为它在很多方面都跟凯恩所知道的本源世界的密西西比州相似，比如气候，又比如贫穷。
　　这个州整体位置比较贴近北回归线，气候较为接近热带，地势低洼，沼泽多，水网密集，土质以盐碱地为主，缺乏矿藏，自然灾害频发。
　　这么个只能种地，却又因土质问题难以丰产的农业州，可以说先天不良。看着郁郁葱葱、湖光水色，实际上就是传说中的瘴毒之地，凶狠的蚊虫肆虐，并且到处都有死水以及腐烂动植物形成的有害气体。
　　这个州在过去是棉花种植地，有大量黑人奴隶，再加上紧邻墨西哥，人口结构一直很成问题。可以说是黑人和墨西哥人最多的一个州。
　　凯恩虽说不像某些人对黑人的‘渴死不挖井，饿死不种地’认知那么偏激，却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他认为，环境因素对人的影响非常大，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热带、以及靠近热带地区的人，基本都很懒，原因很多，其中就包括没有秋收冬藏需要，以及炎热导致的劳动效率低下。
　　寒冷可以加衣，炎热却不能剥皮，高温使人容易中暑，所以说炎热是勤奋之敌。
　　不缺水的热带地区植物繁茂，各类瓜果可以说四季不断，这导致耕作的诞生及发展远落后于四季分明的地区。
　　一旦人口多了，就爆发自然裁汰，各种厮杀械斗，非常野蛮，死的足够多，自然就供需平衡了。
　　这就是环境的影响力，人类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都是在努力适应环境，哪怕是21世纪的本源世界，也不敢说完全征服，毕竟就算不理会面积更大的海洋，还有各种环境恶化的问题，颇有点竭泽而渔做大死的味道，除非真是做到了可持续发展，解决了人口爆炸、资源有限的矛盾，否则说征服未免大言不惭了些。
　　这个世界的联邦像本源世界的美国一样，一度大搞基建，公路四通八达，并且孕育了很出名的公路文化。
　　但在这个新墨西哥州，路况明显要差着一个档次。
　　凯恩承认沼地公路（地基差、常过水和暴晒）维护不易，但显然也与缺乏足够的维护力度有关。
　　路况差导致的起伏颠簸，已经超出了车的避震性能所能负担的极限。凯恩不得不放下工作，干点对平稳要求不那么高的事。
　　虽然不需要他开车，但这一路上他都没闲着，凝神刺的缺口很大，而他对超凡资源和金钱的需求也很大，那么发扬勤劳的优秀品质，努力赚钱，没毛病。
　　一直陪在凯恩身边的尼娅，也算是见识了凯恩的另一面，在这之前，她真没想到凯恩竟然还是个工作狂。
　　冲了个澡后，凯恩刚喝了点热饮，就接到报告，导航车赈灾处理一桩麻烦，需要车队停一会儿。
　　凯恩不禁皱了皱眉，导航车距离车队大约10公里，现在是夜晚，路又烂，车队的车速不足60迈，什么样的麻烦，是10分钟解决不了的？
　　“怕是恶事登门了。”凯恩看了看时间，21点26，车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荒僻，2小时车程内都不会休息站。
　　他在略一思忖后，开始披挂着甲。
　　尼娅警觉性也挺高，一见他这个样子，便问：“有情况？”
　　“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出现了麻烦，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没等凯恩完成着甲，新一波的报告就到了，路不通了。
　　10多分钟后，凯恩和尼娅亲眼见证了所谓路不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一片泽国，水面反射着星光、月光，直指视线的尽头，估测至少也是数公里长宽的水塘。
　　引导车不可能犯走错路的低级错误，况且就算路面烂，却也是州级的公路，这样的公路怎么可能通向一个没有桥梁的超级大水坑？
　　凯恩确定不是幻境。
　　术法制造的幻境是有边界的，有边界就有跟真实的自然景象衔接的概念，除非是真神亲自出手，否则没有谁能让这种衔接顺畅到他无法察觉，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路没错，呈现在眼前的又不是假象，那么基本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的确是发生了某些事，以至于发生了这种弱化版的移山填海效果。
　　凯恩倒是不觉得这样的推论有多玄乎，毕竟这是个超魔世界，又有一狗票的伟大种族（近乎完美的掌握了时空之力，能实用化的进行跃迁，时空穿梭，才能称得上伟大种族），移山填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唯一让他纠结的是，这里的游离魔力状态显示，假如说眼前的水塘阻路的确是人为的，那么它也至少发生了24小时。
　　这就哔了狗了，24小时前发生的事，就算真的是为他准备的，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么个局面啊。这可是新墨西哥州最主要的州级公路，说这个州穷也只是相对于联邦的其他州而言，绝非那种人没几个、车没几辆的荒漠，24小时都无法通车，却连个警示牌都没有，这是什么鬼？
　　作为一个对自己的专业技术有绝对自信的人，凯恩不会因为眼前的情况解释不通，就怀疑他的判断有误。
　　他从路旁拾起块石头，打了个水漂，石头在水面上连着跳了十几下才沉没，漾开一连串涟漪。
　　“重新找路，我们绕过去。”他这样对引导车的人说。
　　想了想，他又让科菲亲自负责。重新选择路线后，开车去把新路线淌出来，向他报告。
　　科菲应了一声就去操作了。而凯恩则回到房车中，整支车队就停在路旁，静静的等。
　　在等待的过程中，凯恩又向司机询问了一些情况。比如近1小时来，他们有没有见到往来的其他车辆。
　　毕竟这条路就算车流量不行，又是晚上，也不至于1小时里连一辆车都遇不到。
　　司机表示至少有20辆以上车辆在这1个小时内是出现过的，往来的都有。
　　努力回忆的司机还表示，大约从引导车报告前路不通前几分钟，就没再看到一辆车了，当时他们也没在意。
　　凯恩顺着这个情报推断出一种可能，有猫腻的地方不在这片水塘附近，而是在距离这里十几公里外。当时他正在冲澡，没能注意到车外的异常？
　　想了想，他决定去查看一下。
　　他让尼娅留在房车中，食火者们的警戒无需特别叮咛，已经在做了。他自己则搭乘萨博班SUV，掉头往回走。
　　驾驶，副驾驶，另一辆同行的SUV上也有4名食火者，两辆车，除了他还有6名食火者，不算是白龙鱼服。
　　往回走了16公里，没发现任何异常。
　　凯恩不死心，让司机继续开。到大约第21公里处，终于发现问题了。
　　这里有条岔路，从地图上看，通往一个叫做贝尔德的三线城市，所有往来的车辆，都在这个岔路选择拐弯，而不会走他的车队走的这条路。
　　再进一步回忆，差不多也就是从这个岔路开始，路况烂的难以忍受，他放弃了继续制造凝神刺，而是去冲澡。
　　莫非真是引导车犯了错误，走了一条实际上已封闭的路？
　　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州级公路，又没有警示牌，就算犯错，也不应该只是他的车队，其他驾车走这条路的却都知道要在这个岔路拐，没这道理。
　　再看地图，凯恩发现，从这里到贯穿东西的国级高速路，200多公里，只有两个补给点，一个是高速路上的休息站，另一个则是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叫霍普的镇子。
　　这也就意味着，假设走这条州级公路的车辆驾驶员都获得了需要在这里拐岔道的信息，那么最有可能的信息获得点就是霍普镇。
　　实际上这也有点说不通，因为并非是所有车辆都会在霍普镇停留，类似他的车队直过不停的应该是有的。
　　然而就算如此，最有可能发生猫腻的，仍旧是这个霍普镇。
　　根据自身的神秘向学识和以往的经验，凯恩有这样一种推测：
　　在霍普镇附近，有一个，或多个比较醒目的路牌，类似于‘这里距离某某地多远’、‘霍普镇欢迎您’这类的牌子，甚至可能是大型广告牌。
　　问题就出在这些路牌上，惑控类的超凡布置，普通人看一眼就会中招。
　　它的作用不是要坑凡人，而是类似‘社团办事，无关者绕行’的口号，起到一个清场的效果。
　　也就是说，霍普镇的路牌，是第一道保险。若是有漏的，那么就是靠那片阻路的水塘来劝退。
　　食火者跟普通人相比虽然不够聪明，但防惑控能力却非常强。作为超宗师级的傀儡师，他最忌惮的情况之一，就是自己辛苦打造的傀儡，被他人截胡操控。因此在这方面，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多重防护。
　　在这样的背景下，引导车上的食火者没有被路牌的幻术迷惑几乎是必然的。他的车队没有拐上岔路也就说的通了。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眼前出了这么个大状况，他该不该管呢？
　　如果从他现在的社会身份来讲，该管。
　　毕竟他挂着NSA下属MF科特别调查员的职，五险一金，各种补贴，薪酬不低，这都是纳税人的钱。而这个职务也是那种只要有‘公众安全’和‘疑似神秘向’这两个标签，不管涉及到谁，都可以插一脚的那种。
　　可说实话他是真不想管。
　　不想管的关键原因在于这事件看起来像是偶遇，而不是专门为他摆的局，同时他自己手头上有一摊子事，忙都忙不过来。
　　而且就算是从大局性价比的角度去分析，他将时间用在多制造几枚凝神刺上，也比解决一件路遇的神秘事件更有价值。
　　无论对他自身，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超凡圈都是如此。
　　凝神刺能在防惑控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甚至对抵抗减San值的神性照射都有不小的助益。
　　而现在超凡人士们在希诺岛跟神话生物撕逼，已经连人带钱被坑了一脸血，眼瞅着事态还会扩大，对凝神刺的需求可以说是他能造出多少，那边就要多少。
　　相比于这次遇到的神秘向事件所涉及的凡人，当然是超凡者那边更重要。不光是因为超凡者是权贵，还因为只有他们有一定概率解决超凡事件，而凡人一旦遇到，基本只能是跪，所以从文明的角度看，超凡者是稀缺的战略武器，而普通人则是整体数量溢出的常规武器，如何取舍自是一目了然。
　　“给奥利弗打个电话吧。让他以某个调查员发现的名义，向当局报告，然后调动这个地区的调查员来接这个案子。全程不提我，就当我与之擦肩而过了。”
　　然而，这个肩却是不那么好擦，还没等凯恩给奥利弗打电话。他就接到科菲的报告，科菲他们在淌新路的过程中，跟孽物打起来了，目前正被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