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甘甜苹果

　　一想到迪妮莎一直在暗中跟着，洛娜就不想在外面玩了，三人干脆一起回王宫。
　　最高兴的要属迪妮莎，她找了家店买了个新枕头，回王宫后就美滋滋睡觉去了。
　　王宫御林军在王城各处都有眼线，奇诺当街杀疫医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被各级大臣所知晓，一时间众说纷纭。
　　回宫后，索兰黛尔累了，奇诺送她回公馆休息，自己去餐厅享用下午茶。
　　吃着吃着，斯汀坐到对面，严肃地看着他：“你当街杀了一名疫医？”
　　奇诺细品着手中的玫瑰蛋糕，耸了耸肩：“这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吗？”
　　“你在开玩笑吗？这当然是很严重的事！”斯汀说到这里顿了顿，严肃的表情突然消失，大笑出声，“你是没看见，国王听到这个消息，笑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他要是笑到背过气去，你说你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奇诺不禁莞尔：“听起来，王室和猩红教会的关系并不好。”
　　斯汀：“当然，毕竟索……咳……总之，双方现在是很微妙的共存关系，国王早就看猩红教会很不顺眼了，但始终没办法收拾他们。”
　　奇诺若有所思：“让我猜猜。因为猩红教会的血疗是唯一能稳定兽疫感染者体征的方法，但他们没有将血疗的秘密交给王室，而是凭借血疗在民间积累了大量民心，导致王室难以采取暴力措施，只能看着他们的影响力一步步变大。当教会的影响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想通过某些方式分取权力的蛋糕。”
　　斯汀点了点头：“你很精通这里面的门道。”
　　奇诺在前世熟读几千年的世界史，各种权力斗争早就看腻了，能不精通嘛。
　　奇诺夹起一块水果硬糖放入口中，眯着眼问：“你刚才话说到一半，提到‘索’，应该是想说索兰黛尔。莫非……猩红教会里有人想要迎娶公主，以这种方式和王室绑定，插手王国政治？”
　　“该死，你这个人耳朵真灵。”斯汀无奈扶额，压低声音说，“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隐瞒，只请你保密。是的，你猜得没错，总主教希望和王室联姻，等索兰黛尔16岁成年后，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她。”
　　“咔。”水果硬糖在奇诺牙下裂成好几块，他面无表情看着斯汀，一下又一下嚼着糖，糖块很快被咬得粉碎，化作糖浆。
　　不知为何，斯汀被盯得有点不舒服。
　　眼看气氛有些僵，斯汀主动将话题继续下去：“昨天，国王雷霆大怒就是想起了这事，但我们这些高层政治人物，一举一动牵扯众多，哪怕内心再抗拒，也要为王国利益让步，所以不可能对猩红教会做什么——至少明面上不行。”
　　“但你不一样，你只是地方行政官，从名望上说没那么多束缚。虽然根据《教会特殊庇护法》，你当街弄死疫医理应被移交教会审判，但有迪妮莎出面打岔，教会立刻吃了个哑巴亏。国王知道这事以后别提有多高兴了，你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奇诺淡淡地说：“我杀人跟出不出气没关系。平民跪疫医而不敬畏王国，这是一个错误，我身为王国行政官，有职责把这个错误扭转过来。就这么简单。”
　　斯汀饶有兴致地说：“说真的，你说话很有意思，明明听着像疯子，但如果细细去品，会发现里面存在微妙又缜密的逻辑。”
　　奇诺没有跟他扯这个，而是问道：“所以，关于联姻，国王本人的意思是？”
　　斯汀喝了一口酒，默默地说：“如果国王有选择余地，你觉得他昨天还会发怒吗？”
　　奇诺：“没有什么备用计划？”
　　斯汀：“听着，薄暮死神，我知道你那疯狂的脑袋在想什么。我这次来除了跟你闲扯，也是代国王给你一个警告，不要再去招惹猩红教会，明白吗？”
　　“能让国王高兴的事，并不代表这件事是国王想看到的。你这次杀了疫医，每个王室成员都喜闻乐见，但等他们付出了大量的月币和精力帮你善后，他们的喜悦就所剩无几了。”
　　“我们现阶段无法用强硬手段处理猩红教会，所以，今天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杀疫医。如果以后你再干这种事，可就没人站在你身后了。”
　　“好的。”奇诺给个了看似精简，实则有些模糊的回答。
　　两人没再讨论猩红教会的事，而是聊着一些日常。
　　奇诺说着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准备吃。
　　“等下！”斯汀打量了一会奇诺手中的苹果，制止道，“你最好别吃这个，这个形状和颜色，一看就是索兰黛尔种的那几棵苹果树上摘的。”
　　奇诺试探性咬了一口苹果，品尝着口中的甘甜，有些莫名奇妙：“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能吃？”
　　斯汀用一种看鬼的眼神看着奇诺，他拿过另一颗同样的苹果，咬了一口就吐到垃圾篓里，呲牙咧嘴说：“该死……这么酸涩的苹果，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奇诺又咬了一口苹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它非常甜美。”
　　斯汀直接惊呆：“是你味觉坏了，还是我味觉坏了……”
　　奇诺有先天性无痛症，感知不到痛觉，但味觉是正常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斯汀觉得这苹果是苦的，也没多想。
　　他确信这是甜的。
　　……
　　接下来3天，奇诺都在王宫休息，每天也没什么事，除了正常作息，其它时间就跟索兰黛尔弹琴，教了她很多贝多芬的钢琴曲，每一首都听得她心花怒放。
　　要不是情绪收割值有上限，奇诺怀疑索兰黛尔都要给他贡献几千乃至几万尊敬值了。
　　回雪4日，参加新年大宴的各方官吏都准备返回了，奇诺也是如此。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破获盐晶走私的赏赐。
　　珀修斯如约给了奇诺50枚金月，然后带他去挑预备役御前侍卫。
　　珀修斯带奇诺走进训练场，介绍道：“预备役御前侍卫有很多，现在在册的有880人，有些是多古兰德王室子嗣，也有些是后天觉醒的外来者，所以这批人水平有高有低，建议你谨慎挑选。”
　　训练场，880名成员已经以20人为单位，拍成了44列接受国王的检阅，每个人都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珀修斯侧目看向奇诺，眼神愈发深邃。
　　这些人里，综合实力排名前50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无论奇诺选走哪个，自己在他身边都有了眼线。
　　珀修斯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每列带头的这些人是预备役中的精英，至少都是第2序列的「秉烛人」。还有几个精英中的精英，比如你面前这个林奇，他是第3序列的「铁血」，已经被提前预选为真正的御前侍卫，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他赠给你。”
　　奇诺看了一眼目光坚定的林奇，视线没有多做停留，在队列中缓缓穿行。
　　珀修斯皱眉看着奇诺，不知他要干嘛。
　　走到最后一排，奇诺看到一个女孩，身形极其娇小，顶多1米5，对于壮汉来说甚至可以直接坐肩上。
　　她的容貌更是人偶般精致，樱花色的薄唇微微上翘，抿嘴的话还能看到面颊两侧的小酒窝，只有一双眼睛透露着与同龄人不同的坚毅。
　　女孩注意到奇诺在看她，但没做眼神回应，依旧昂首注视前方。
　　奇诺指了指这个女孩：“我就要她吧。”